桃花木
谭小飞X陵越
3.
谭小飞跟参加了变形记回来的小孩一样，同弟子们很快就打成一片，哪有陵越才捡到他的样子。他长得高，又光着个头，只有浅浅的一层绒发。师兄都打笑他，莫不是去当了和尚才来修的仙，他也摸摸自己的头，新长出来的头发有些扎手，怪不得陵越最近不爱揉他脑袋了。
芙蕖替他做的新衣很合适。他把陵越给的那件衣服叠好偷偷放回陵越的柜子里去。这件衣服做的这么好，总该是给合适它的人的。
他也不再陷入那些轮回当中去了，谭家，车祸，母亲，欺凌，卑微而张狂的过往就好像是一场长长的梦。便是现在清早起来借着晨雾练功练剑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。
陵越有时会在后山给他开小灶。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后山关着一个大怪兽，平常都没有什么人敢来。谭小飞的剑在摇晃，陵越皱着眉伸手去抬，有些责怪他的不专心。
后山那棵桃花木，在松柏一类苍劲的树木当中妖冶地过分。谭小飞看着看着就走了神。
“有两个人坐在崖边，还有一只鸟。”他恍恍惚惚地把看着桃花树而幻化出来的雾境说给陵越听。哪知陵越手一抖，手里的霄河就都抓不住了。
“你还看到了什么？”语气都颤颤，是兴奋至极的压抑。
谭小飞突然就清醒过来，“我觉得这里好熟悉，好像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日子。”
“你会想起来的。”陵越稳住了自己的情绪，“小飞，你得把剑拿稳。”
兴许自己真的是陵越等的人，这么想着，便更加心安理得地去接受这份温柔。
谭小飞在山上待了半年，头发长及了下巴，扎也扎不起来，每次舞剑的时候总挡着眼睛，特别麻烦。他试着依陵越说的心法口诀运剑，站在剑面上随之移动。风把他的头发吹了一脸。
陵越好笑，唤他下来，替他草草扎了个半丸子头，淡紫的发带只捆了一点点头发，长长地飘下来。往常听弟子们说着谭小飞生得好看的事，只是一笑，如此一看，当真生得极好。门内几个女弟子对他的心意，便是自己这个老头子也能看得出来的了。
谭小飞约莫着陵越看着他笑，是因为自己刚刚 满脸都是头发的窘样。有些尴尬，但摸摸脑后的发带，心情又好了些许。
“我飞得好吗？”
陵越就点头说好，很捧场的样子。谭小飞似乎本身就有灵气，驱剑一类的事学得极快。
谭小飞便心满意足地挑了挑眉毛，从衣襟里掏出温热的糕点给陵越。“我这次下山，卖糕点的姑娘又给了我些卖不完的梨花糕，我想着你喜欢吃。”
一个月前谭小飞第一次跟着既明师兄一行人下的山。他背着把剑，是少侠的架势，没法梳起来的头发又被风吹得凌乱极了，但那种流浪剑客的却刚刚好戳到姑娘的心尖尖上。领了侠义榜除了几个小妖，姑娘们就送这送那的，谭小飞不怎么敢收，姑娘便说是用不完卖不完的东西。
谭小飞提了糕点回天墉，没想到陵越对梨花糕喜欢得紧。虽然陵越面上不说，却看到他实在忍不住多拿了一块的可爱样，直想说这全是你的，但最终还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吃。
这次谭小飞下山不务正业地都没接侠义榜。他找到卖糕点的姑娘，姑娘一脸通红地看着他，谭小飞早熟，换过好多女朋友怎么会不知道。姑娘有些惊讶，谭小飞是来跟着她学做梨花糕的。高大的少侠面红耳赤，吞吞吐吐地说想要做给喜欢的人吃。先是有些失望，然后便是释然。
谭小飞做菜的手笨，但他每个步骤都要自己来弄，鼻子上黑一坨，脸上黑一面。头发扫来扫去地不方便，姑娘想要给他扎起来，谭小飞婉拒了。他一副努力的样子，实在讨喜，姑娘认认真真地说，你喜欢的人可真幸福。
谭小飞一愣，也咧开嘴一笑，我也觉得。
陵越咬了一口，有点不自然地接受着谭小飞过于炙热的目光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不是之前那一家的姑娘送你的么，自然是一样的。”糕点卖相不好，但味道更清香，明显是跟着自己的口味调过了。陵越有心逗逗他。
“哦。”谭小飞看着他的眼神幽怨起来。
陵越扑哧一笑，揉揉他的脑袋，“你有心了。味道是我吃过最好的，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了。”
谭小飞脑袋顺着陵越的手蹭蹭，去咬了陵越另一只手吃了一半的糕点。
“好吃。”